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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nus尝试着去留意Ellen Degeneres 正在台上讲什么，但他的脑袋里现在是一团混乱。他的奖项终于要到了，等待似乎是无法忍受得漫长。这部电影已经赢下几个技术类奖项，他的合演之一，Maureen Brown，把最佳女配角带回了家。每当他们赢下一个奖项时，Magnus都欢呼鼓掌到手疼，现在轮到他了，他却不再感到那么愉快。

 

该死，他希望Alec能在这里陪着他，Alec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该如何安抚他的神经。

 

当Tessa走上台时，他的心脏在胸腔里转着圈，他相当肯定他快要吐了。

 

如果Alec没有在颁奖礼开始前没收他的手机，他现在完全会在给他发短信。

 

Maureen从她的位置上向他比着“好运”的嘴型，他身边坐着Jem，他影片里的爱人，Tessa之前坐在Jem身边，直到她必须去后台准备颁奖。

 

“上帝，我要死了。”他低声说。

 

Jem轻笑着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就快结束了，Magnus。”

 

这大概是他整晚听到的最让人感到安慰的话了。

 

Tessa继续着她的讲话，她介绍了每一位被提名的演员和他们的角色，但Magnus没有在听，他的耳朵里轰鸣作响，他的心脏锤击着胸腔，他甚至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紧张。

 

通常情况下他并不是容易紧张的人，或者至少他隐藏得不错。然而这是件大事，即使是Magnus也会仅此一次承认，他真的想要赢。

 

他不知道原因，但感觉他需要向世界证明一些东西，更多也向他自己。这会成为他对过去不得不忍受的种族偏见的有力回击，对所有他从报纸和更多从网络上读到的双性恋歧视言论的回击。

 

Alec不准他谷歌自己是件好事，因为他确信他能从中找到的东西会同时膨胀和摧毁他的自我。

 

“获奖的是...”

 

Tessa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耳朵里，但他听不进去。

 

Alec见鬼的在哪里？为什么他不能和他坐在一起？他现在仅仅需要Alec。

 

当你带着最少的期待却听到你的名字被读出的感觉是奇怪的，它在Tessa嘴中听起来既陌生又熟悉，他听见了但没有意识过来，几乎认为会有另一个Magnus Bane上台领奖。

 

他感到摄像机对准了他的脸，他看到Tessa异常灿烂的笑容，但他整个人都僵在位置上，直到Jem终于有所行动把他拉起来给他一个拥抱。

 

“恭喜！”他在震耳欲聋的掌声里朝他的耳朵喊道，

 

“什么——”

 

“你赢了，Magnus，”Jem告诉他，“快上去！”

 

Magnus沉默地点点头，他大步走上台时感觉自己像在云中漫步，脑子里一片茫然。

 

Tessa在他走近时抓过他的胳膊，给他一个拥抱，有力到把氧气都从他的肺里挤了出去。

 

“记住Alec说的话。”她在他耳边低语，语调中的高兴非常明显。

 

如果你非要爆粗口，在接触到麦克风前做完。

 

“操，操，他妈的操，”Magnus小声嘟囔着，Tessa突然笑出声，她的波浪长发顺着背部倾泻而下。

 

她往他手里塞了个有分量的东西，当她抽身离开时Magnus向下看去，然后意识过来了。

 

他匆忙忍住快要流出的眼泪，他才不要把妆弄花。

 

“该死。”是他现在能说出来的所有。

 

他赢了，他该死地赢了。

 

如果这是一个梦，他永远不想醒来。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麦克风，不知所措地扫试过面前的观众，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掌声轰鸣，间或响起几声口哨(他强烈怀疑是Jace，或者Izzy，他知道他们都在现场)，他们为他起立。

 

他希望能掐自己一下但他的手被占满了，一种非常不错的满。

 

他放空了几秒，然后终于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这听起来会是的难以置信的乏味，但是...好吧，这太让人惊讶了。”他嘶哑地说道，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停了一下，深呼吸来让自己镇静下来，但他手中沉甸甸的奖杯似乎在阻止他。他看向Tessa，瞪大的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他向她做了个“该死”的口型。

 

她又一次笑出声，部分离得近到能看清他嘴型的观众也一样。

 

Magnus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想起Alec的话。

 

恭维其他被提名者，感谢学院，感谢制片公司，提一下这部电影的工作人员。然后你差不多就可以感谢你想感谢的人了，但拜托，拜托不要乱说话。

 

“但这真的是一个惊喜，”当Magnus有信心几乎能管理好情绪时继续说道，“我是说，Daniel Day Lewis，对吧？”笑声在观众席里散播开来，他也笑了，胆子突然间大了起来，“我不敢相信我现在能站在这里，当我知道竞争对手都有谁时。”他说道。他举起他的奥斯卡奖杯指向台下，是啊，因为他手中正握着一尊奥斯卡奖杯，天啊。

 

他继续感谢学院和制片公司，他的导演Imogen Herondale和合作演员Jem、Maureen，所有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还有幕后技术人员。

 

“没有你们这都不可能成为现实，”他声明道，他的目光扫过现场熟悉的脸庞，“我想要感谢我的朋友们，他们从一开始就支持着我，特别是Ragnor，他不光是优秀的音乐人，更是极好的朋友。”

 

他用手穿过头发，他想他现在应该安全了，Maia不会在他拿了奥斯卡后还想杀了他。

 

他仍然看着场下，寻找一双熟悉的淡褐色眼睛，但他就是无法在人群里找到Alec。

 

“我知道我们通常不在这种场合感谢我们的经纪人，”他说，依然扫视着，“但我的经纪人也是我的助理，同时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刚刚赢了奥斯卡，所以我想今晚我能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他都不会怪我。”

 

观众发出一阵笑声，出于有趣也出于惊讶，但Magnus并没有真的留意到，他最终放弃了。

 

“好吧，”他对着麦克风大声说，“我找不到他，谁看见Alec了？高个的黑发帅哥，现在大概正和他的手机粘在一起？”

 

笑声被一声响亮的口哨打断了，Magnus必须要记住给Isabelle送份谢礼 - Alec肯定会提醒他，如果他没有死于尴尬的话。

 

Isabelle站在剧院左侧的座位旁，她指向靠近舞台的楼梯，脸上挂着耀眼的笑容。当她露出现在这样的笑容时，Magnus更能理解为何她父母认为她会成为一位优秀的演员，不过Isabelle决定成为一位导演，她也成为了杰出的一位。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Alec果真在那里。他站在舞台一侧，眼里满是泪水，仅仅是看到他如此激动 - Alec，一位总是能掩饰住自己情绪的大师 - 就足以让Magnus被自己的一声抽泣哽住了。

 

“噢不，”他对着麦克风咕哝道，“别哭，不然我也要哭了，然后你就会骂我弄花了妆。”

 

Alec轻笑出声，他举起一只手捂住嘴，但没能完全挡住那带泪的灿烂笑容。

 

“一个演员只能达到他角色的优秀程度，如果我得到的是最好的角色，”Magnus清了清嗓子，直视着Alec湿润迷人的眼睛继续说道，“这肯定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将一事无成。我知道你把一半的时间都花在朝我大喊大叫上了，但每次你这么做我都无比感激，感谢你只是激发出最好的我——”

 

当音乐从现场的乐池里响起时，Magnus骤然闭上嘴。他眯起眼睛转头看向指挥，后者只是回以一个羞涩的笑容。

 

“哥们，我只有一次机会，”Magnus锐利地喊道，靠近麦克风，“不是每个人都是Daniel Day Lewis，快停下来。”

 

惊讶的笑声再次填满全场，这次声音更大，音乐就跟响起时一样突然地停了下来。

 

Magnus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转头再次看向Alec，后者正用手捂住眼睛，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摄像机一定是转到了他的脸上，因为笑声持久不断地在观众间波动起伏着。

 

“抱歉，”Magnus带着羞涩的笑容添了一句，不过他知道那会被似乎不愿意从他脸上散去的疯狂笑容掩盖，“Alec，我真心感谢你选择忍受我的每一天，我知道那有多难，相信我。”

 

Alec夸张地点点头，他的眉毛向上挑起，看起来既赞同又恼火。

 

“感谢你一直推动我成为更好的自己，”Magnus添了一句，如果他在最后破音了，他会装作没注意到。

 

Alec从手掌后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他谨慎地抹了下眼睛。

 

“如果我忘了感谢谁，现在我向你们道歉，我会用某种方式补偿你们。”Magnus继续说，他转过身面对观众，“我只剩一件事要说了，然后我会下台，我保证，请你们不要派安保进来把我撵下去。”

 

Alec回归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如果他的眼里没有仍充满泪水的话，可能会更令人信服。

 

“这部电影对我来说很重要，”Magnus呼出一口气，他意识到突然间他不再感到紧张了，他的心脏依然在胸腔里砰砰地跳着，但那是美好的搏动，以某种奇怪的方式让他舒缓下来，不再浮在云端，“作为一名双性恋男人，我很荣幸能通过Alexis这样有力的角色来讲述影响我们群体的问题。我想要借今晚的机会来告诉我们的群体，你们不孤单，并且——”他露齿而笑，举起他的奥斯卡奖杯，“——时代在改变，我希望我们不需要斗争就能被视作值得得到和任何人一样的赞美和爱的那天会到来。我在你们之前对此满怀希望，也许，我们能活着看到所有人权利平等的那天，谢谢你们。”

 

雷鸣般的掌声紧接着他的宣言响起，给他的心脏填满了温暖，他最后向观众笑了笑，然后走向后台。

 

有人在和他说话，大概在告诉他他必须在这里等到广告时间才能回到位置上观看最后一个奖项，但Magnus无法听进去，他的耳朵轰鸣作响，所有他想要的做的是兴奋地上蹦下跳。

 

他感到有一只手出现在他的肩膀上，他转过身。

 

Magnus没给Alec反应的时间，他窜上他的脖子，小心不把他的奥斯卡掉到地上，然后把他拉进一个强有力的拥抱里。Alec轻柔地把他抱进怀里，在他太阳穴上印下一个吻。

 

“Alec。”Magnus在他耳边哽咽着说。

 

“我说了你会赢，”Alec用了然地语气回复道，他的嘴唇轻擦过Magnus的太阳穴，“有摄像机在拍我们。”

 

“我不在乎。”Magnus说，他把他拉得更近，“非常感谢你。”

 

“别谢我，”Alec咕哝着，他的声音因情绪而起伏，他的手指沿着Magnus的背舞动着，“我什么也没做。”

 

Magnus不可置信地哼了一声，他终于抽离开来，锐利地朝他瞪去，“我会列张所有你没为我做过的事情的单子，这会比反过来快很多。”他说，“首先，我不觉得你曾经杀过人。”

 

“也许你只是不知道。”Alec反驳道，扭动着他的眉毛。

 

“你是个笨蛋。”

 

Magnus想要亲吻这个笨蛋的欲望比他人生中想要亲吻任何人的都强，他花了所有的自制力来不这么做。

 

“拜托，”Alec说，他移开了目光，“回到你的位置上，我们结束后采访时见。”

 

Magnus沉默地点点头，不知为何说不出话。

 

“嘿，Alec？”当更高的男人准备离开前往媒体点时他叫道。

 

Alec转过身，好奇地挑起一边眉毛。

 

“我能把名片上的名字改成Magnus‘该死的奥斯卡金像奖得主’Bane吗？”

 

Alec笑出声，完全的快乐和无虑。他摇了摇头：“我会看看我能做什么。”

 

“我就知道我给你如此高的薪水是有原因的，除了你漂亮的屁股外。”

 

Alec无动于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朝他竖了个中指。

 

Magnus觉得他永远不会停止微笑。

 

当Double Edge赢下最佳影片时，一切都变得完全的不可思议。

 

-

 

Alec站在一边观看着Magnus搞定他的得奖后新闻发布会，他的回答是机智诙谐且恭敬有礼的，既聪明巧妙又深思熟虑，短短时间内他就把整个屋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的笑容一直没从脸上散去，他看起来华丽动人，他的笑容点亮了全场。

 

这是那种能让Alec想起最开始他为何会爱上Magnus的瞬间，是他笑起来和他眼睛因纯粹的快乐而被点亮的样子。Alec的心脏从Tessa宣布Magnus获奖开始就在他的胸腔里悸动着，他知道它在短期内不会回到正常节奏。

 

当发布会结束后Alec匆忙走到室外， 他几乎没时间靠在墙上调整一下呼吸来享受他的短暂休息，一个轻蔑的声音从他左侧传来，他的血液瞬间凝固在血管里。

 

“看到他这么开心真好，是不是？”

 

在所有Alec不得不忍受的Magnus的恋情中，他和Camille的那段是最糟糕的。第一，因为Magnus彻底爱上了她，Alec那一整年都在考虑为了保护他自己而辞职。但是他没有，因为在那时把Magnus转交给他人照料的想法让他难以承受。也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Camille会让他心碎。第二，因为她的确如此，Alec是那个捡起Magnus的心脏碎片来把他重新拼好 的人。

 

他们的恋情被当做惯常的合作演员因戏生情一般大肆报道，但只是更糟糕。那时Camille已经很出名了，而Magnus只是刚开始小有名气。他们的恋情对他的事业有帮助，让他得到更广泛的关注，但它又是犹如地狱一般的灾难。

 

让Alec真正憎恨的人很少，对他来说憎恨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但Camille，他恨Camille。他因她对Magnus的所作所为恨她，他因她在他心中还有一席之地恨她。

 

在他内心深处，他知道Magnus可能还爱着她，也会一直爱下去，这是一个有时让他半夜睡不着觉的想法，当他审视自己的情感和那不可能实现的进展到更深一步的梦。

 

“是啊，”他咬紧牙关，“是很好。”

 

“他的发言也很惊艳。”没有一丝停留，Camille继续说道。她那掠夺性的目光直视着他，让他僵在原地。

 

Alec知道她的赞赏里没有丝毫真实，但他不能戳破她，这是好莱坞运转的方式。你每天都在忍受虚伪，但你什么也不做，这台机器一直如此运行，大概也一直会这样下去。

 

“我不敢相信他还留着你，”她讽刺地笑道，满是不屑和嘲弄，“你会以为他现在是个超级巨星了，他会给自己找一个顶尖老练的经纪人，而不是个孩子。”

 

就这样，她的面具掉落，揭露出真实本性。

 

“好吧，Magnus是忠诚的，但我猜这是你一无所知的东西。”Alec反击道，回以嘲讽的注视。

 

“我知道你像一只看门狗一样服务他，但没必要咬人，Alexander，我们俩都想要同样的东西。”

 

他的名字从她和Magnus口中说出的方式完全不同，对她而言，那就像她想要爪子狡猾地抓住并令它窒息的一只猎物。Camille是条蛇，从她吐出他名字的方式中就能轻易看出。

 

然而她在一件事上没有错，他们两个都渴望同样的东西。Magnus。

 

他叹了一口气，用手穿过他已经凌乱的头发。

 

“你想要什么，Camille？”他疲惫地问道，他度过了极好的一晚，他不想让Magnus的邪恶前女友毁了它。

 

“只不过想知道Magnus会去哪个庆功派对。”她露出忸怩的笑容，捻起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着圈。她看起来几乎是无辜的，但Alec一秒钟都不会上当，“我想这可以成为...让我们和好的机会。”

 

“离他远点。”Alec嘘声道，他把手臂交叉在胸前，因为他不确定他能克制住掐死她的冲动。

 

Camille再次笑了起来，响亮且愉悦。“噢，Alexander，”她咕哝着，嘴角拉出邪恶的假笑，“过了这么多年？你还爱着他？”

 

Alec张开嘴，但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他再次闭上，在心里咒骂自己创造不出一个机智回击的无能。

 

“亲爱的，”她探出手轻拍着他的胸口，“我们都知道如果他也有同样的感觉，在你们认识的这些年里早就会有事情发生了。”他想抓住她的手腕把它掰断，但那会引起比她值得的更大的麻烦，“别因为碰巧不是和你在一起，就抢走他得到幸福的机会。”

 

“操你。”他爆发了，这让她的笑容恶毒地扩大。

 

“Alexander！”Magnus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他还没有看见Camille，Alec希望她能消失，“Izzy给我发短信说他们要去名利场的庆功派对，我们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坐车去？”

 

Magnus的表情在他走近Alec并看到Camille时散去了。

 

她向他露齿而笑：“Magnus，恭喜你。”

 

Magnus点点头，“谢谢，Camille。”他含糊地回答。Alec告诉自己他只是因为周围有摄像机才接受了她的拥抱。

 

Magnus很快地把自己从那个拥抱中抽离开。

 

“好吧，我想我会和你在那见。”Camille顽皮地眨眨眼，娇俏地说道。

 

过去几个月是美好的，Magnus在一段时间内没有约会过任何人，Alec能自私地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如果Magnus要和Camille复合...他不确定他能受得了。

 

不是说Alec自己从来没有约会过，他有。他有过几段相当认真的恋情，但它们总是在一段时间后灾难般地结束。通常的原因是他花了太多时间工作，而当他不在工作时也总是想着工作和Magnus，无论如何，就他的生活而言，这两者很轻易地纠缠在一起。

 

基本上说来，原因总是Magnus。

 

他不记得上一次某个人和他分手时，没有用指责的口气不断重复Magnus的名字是什么时候了。

 

身为一位演员的助理兼经纪人的问题在于，这是一份远远超出工作日的全职工作，有时周末和深夜都无法幸免。

 

Alec不知道如何拒绝Magnus，当这关乎到他是否能把自己的恋情维持下去时也不知道。他甚至都没有真的尝试过，因为他早已接受了他对Magnus的感情比他对其他任何人都强烈的事实 - 而且无药可救 - Magnus将永远排在第一位。

 

这是一个他希望能够改变的负担，但他也在很久之前就接受了这一不幸。

 

现在看到Camille，她骨子里的邪恶依然显现在她眼中，痛苦地提醒着他这一切。他所有的求而不得，所有这些年里积攒的徒劳，所有埋藏起来的苦痛和虚假的笑容。

 

Magnus不能和她复合。

 

Alec已经忍耐了一年他们有毒的恋情，他无法再做一次。

 

他情愿让他和除了Camille外的任何前任复合。

 

大概也是因为不知为何Camille总是知道Alec对Magnus的感情，每当Alec在周围时，她总是用远多于必要的舌头来亲吻Magnus，或者在即使有很大空间时也要坐在他的大腿上，她以此得到恶意的快感。她享受占有一个未注意到的Magnus的程度就和Alec厌恶这的一样多。

 

所以，他恨Camille。

 

她唤醒了他那些宁愿埋藏起来的感情：嫉妒、愤怒和失败。

 

有时，他希望他从来没有遇到过Magnus，但这个念头总是转瞬即逝，从未能持续到真正浸透他的脑海。但有时，即使是一秒钟，他希望着。Alec深深地珍惜和Magnus的友情，全心全意地，但有时，即使是非常短暂，他感到这不值得那么多痛苦。

 

Magnus只用一个眩目的笑容，一个下流的笑话，或是一点关心就能让他忘记所有疑虑。

 

有时，当事关Magnus时，Alec希望他仍然拥有意志力的表象。

 

“Alec，亲爱的？”

 

Alec摇了摇头，回到他不确定真想参与的现实，一个虚假梦想和不死希望的无尽循环。

 

“名利场？”Magnus笑着问道。

 

Alec只是耸了耸肩，“当然，”他咕哝着，“你是主角，你来选。”

 

“那就是名利场了。”Magnus喊道，笑容绽放在他脸上，Alec立刻感觉好多了。

 

这必须要停止。

 

-

 

当他们走进名利场的庆功派对举办地时，一波祝贺的掌声响起，Magnus不禁感到有些脸红。

 

到现在，他已经意识到今晚发生的每件事都不是梦，而是他身处的激动人心的现实。

 

(也许Alec、Tessa还有Jem在和他去日落大道的路上一直在告诉他这一点有所帮助，他也许只为了再听他们说一遍而打出这张牌。他刚赢了一座奥斯卡，有本事告他。)

 

Isabelle和Jace比他们先行离开，他们在动身去派对前赶上了Tessa和Jem。

 

从他在媒体中心外发现Alec和Camille在交谈起，Alec就处于一种奇怪的情绪中。他看起来由衷地为Magnus感到开心 - Magnus一秒都不会怀疑这点 - 但他眼里有些拼命想要隐藏起来的东西。Magnus太了解他而无法注意不到，但他也太了解他所以不去戳破，因为那样他们很可能会以争吵结束。因为Alec对谈论感情的喜爱程度就和他对《泰坦尼克号》的一样多，也就是完全没有。

 

这真傻，Magnus，他们完全都能挤在那张门板上，她就让他死了！

 

Magnus几乎能在自己脑海里听见他的声音，他一次又一次试图向他解释那应该是一个浪漫的结局，但Alec只是不想明白。

 

Magnus几乎没时间大口吞下一杯香槟，就被一头黑色乱发袭击了，两条强有力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

 

“我太为你骄傲了！”Isabelle朝他耳朵里叫道，他笑了，开心且畅快。

 

现在她靠近了，他能看到她看起来是绝对的惊艳。她的白裙上镶嵌着金色花纹，搭配着她的饰品。她的嘴唇上涂着深红色的口红，她在他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立即把口红印擦掉。她的笑容是如此灿烂，让Magnus仅因能把这样的笑容放在她脸上而对获奖感到更加自豪。

 

“谢谢你当时帮了忙。”他开着玩笑，朝她眨了眨眼。

 

Isabelle没来得及回答，因为一只手猛地拍在Magnus肩膀上。

 

“恭喜，哥们。”Jace喊道，就这一次他脸上没有任何假笑，只有真诚，“早该给你了。”

 

Magnus感到他的心脏在胸腔里飘动着，意识到他在某种程度上设法在这里找到了家人，温暖在心里散布开来。就像他生活里大多数事情一样，他不禁觉得Alec一定也和此有关。

 

他没有说谎，他真的不知道如果没有Alec的话，他会做什么，他也非常害怕得到答案。

 

“快点，Magnus‘该死的奥斯卡金像奖得主’Bane，”Alec插话，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这里有太多人在等着轮流恭喜你，你现在可以开始在屋子里游行了。”

 

Isabelle撅起嘴，失望地瞥了她哥哥一眼。“Alec，别这么扫兴。”她抱怨道，“我答应Magnus如果他赢了，我要给他买瓶香槟的。”

 

“一瓶？”Alec重复道，向她挑起一边眉毛，“你是在说一杯吧？”

 

Isabelle嘲弄地瞪了他一眼：“不，我是说一瓶。”

 

“你是不是让我们所有人都许诺给你买一瓶香槟？”Jace问，怀疑地朝Magnus眯起眼睛。

 

“好吧，”Magnus夸张地喊道，他想为了效果拍下手，不过一尊金色的小雕像正在其中一只手里，他在短时间内一点也不想撒手，“有人要见，有酒要喝，有赞美要听，”他举起他的奥斯卡，“而且我必须去炫耀一下这个小家伙，”他添了句，露出一个自命不凡的假笑加以强调，“我们等会见。”

 

他使出所有能召集到的优雅和沉着来转身离开，感觉自己像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

 

“你上过Twitter没？”

 

Alec离开他正靠着的墙壁，看向他妹妹。他才意识到从数小时前他们进入杜比剧院起，他还没有把手机拿出来过。

 

他一直心事重重，起先是担心Magnus，然后是为他感到无比开心，现在是Camille的话在他脑海里永无止境地循环着。

 

“没有，为什么？”

 

“你应该。”Isabelle告诉他，她的嘴唇轻微地拉动扭曲着，这立即让他的胃因不安而绷紧。

 

“什么？”他问，“他们因为他的讲话找他麻烦了吗？因为权利平等？”

 

Isabelle摇摇头，“不是的，他们完全爱他，和他的讲话。”她小心地回答道。

 

“Izzy，那是什么？”Alec坚持问道，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手机，动作既忙乱又紧张。

 

“好吧，他们爱他和他的讲话，”她重复着，她声音里的那丝谨慎对于平复他疯狂的心跳一点用都没有，“他们也在争论他是不是和Camille复合了，或者...他是不是在和你在一起。”

 

Alec张开嘴，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正在体验绝对震惊的话，他会肯定那种表情是怪诞的。

 

他打开他在Twitter上的小号之一，小心翼翼地输入Magnus的名字，立刻跳转到实时动态。

 

他跳过了总结今晚奥斯卡得主的报道，甚至那些完全以Magnus为中心的，不过他在脑内做了个快速备注，提醒他明早全部浏览一遍。果真，就如Izzy所说的那样。

 

现在Alec知道互联网能变得有多激烈了，更多的是Magnus的粉丝群体，但这是全新层面的疯狂。

 

他的心因看到一张Magnus和Camille在后台拥抱的照片而绷紧，然后开始在他胸腔里转着圈，因为他自己的脸出现在两张标题为‘Banecourt’的照片中间，这让他想要放把火把现在和当时的自己都烧死，那将给明天早上的报纸提供一个非常棒的故事。

 

@chairman_bane 有一天，我想要有人像Magnus的助理看着他那样看着我。*死了*

 

Alec会对着那个用户名轻笑 - Magnus的粉丝似乎和他自己一样爱他的猫 - 如果这条推文不是这个内容的话，上面还附了张图。

 

那是一张Magnus在红毯上接受Aline采访时的照片，他的嘴张着，像是正在回答问题 - 然而他依然是华丽的 - 但真的引起Alec注意的是他自己。他正站在Magnus身旁，在另外一侧但不足够远到看不见，照片上的他正看着Magnus。

 

该死，他完全不知道他如此明显。

 

当他注视着Magnus时，总是看起来这样吗？就像Magnus拥有世界上所有谜题的答案，就像他是数周阴雨天气后透过云层的一缕阳光？

 

这违背了他所有基本的本能，但Alec继续向下滚动页面。

 

@blingandbane Magnus和他的助理在他讲话时忍着眼泪，我无法呼吸了。

 

我也一样，Alec苦涩地想。

 

@magnusbiceps @blingandbane 他们在一起吗？他们能在一起吗？求求你了？

 

网上的人真是该死的怪异，Alec盯着那个用户名思考道，他只是用了足够长的时间来领会到Magnus的确拥有很不错的二头肌，但是再次说来，Alec认为Magnus的一切都很不错，显然所有人都知道这点。

 

“操，”Alec小声咕哝着，“操，操，操。”

 

Isabelle透过他肩膀偷看他的手机，她把脸颊靠在上面，她的手在他背上安抚地画着圈。

 

@daddymaggyb 我希望Magnus在搞那位，我是说，如果他有，我完全不会怪他。

 

@daddymaggyb 不过如果他没有，我也许会怪他，因为该死的，看看那位！

 

“那是句赞美，”Isabelle插嘴道，把头斜到一边，“我觉得。”

 

“这是个灾难。”Alec呼出一口气，然而另一条歌颂‘Banecourt’的推文在他眼前闪过。

 

在写着#恋爱目标的标签下，是一张Magnus和Camille牵着手的老照片，他们都戴着墨镜，全身每一处看起来都像他们似乎是的权力情侣。Alec犹豫着是该大笑 - 因为如果这是任何人的恋爱目标，他们需要检查一下他们的标准 - 还是该吐。

 

他关掉手机屏幕，伸出手去揉他的后颈。

 

“操。”

 

“放松，”Isabelle向他耳语，她抓过他的两只手臂牢牢握住，“这没关系。”

 

“不，”Alec反驳道，坚定地摇着头，“这有关系，他们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Izzy，如果他看到了怎么办？”

 

“Alec，”Isabelle轻声说，“他们只是在开玩笑，他们自己都不相信那些话。”

 

Alec哼了一声，向她瞪去，即使他知道她和这毫无关系。“是啊，Izzy，”他厉声说道，声音里满是讽刺，“网络永远不会极端化这些事情，决不，你是对的。”

 

“现在，唯一把它们极端化的人是你。”Isabelle激烈地反击，他立刻为朝她发火感到抱歉。

 

“对不起，”他含糊地说，“我不是有意针对你 - 该死 - Izzy，所有人都会知道，该死，妈妈——”

 

“讲真的，Alec？”Isabelle打断他，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你意识到所有人已经都知道了，对吗？包括妈妈。”

 

这感觉像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心立即跳到了喉咙口，空气一瞬间离开了他的肺。

 

“什-什么？”

 

Isabelle困惑地盯了他很久，直到她深深叹了口气。

 

Isabelle总是知道，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有时比Alec自己更了解。她花了两秒钟就发现了他对Magnus的心意，以及他陷得有多深。

 

但一想到她不是唯一知道的人，想到其他每个人也都知道了...

 

Alec感觉这是一出闹剧，他就像一个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觉得好笑的笑话的受害者，

 

Magnus知道吗？他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在他背后取笑他？

 

内心深处，他知道那不可能，Magnus永远不会那样做。

 

但是，怀疑已经开始爬进他的脑海里，并在那里安营扎寨，Alec需要离开这里。

 

“Alec，没事的，”Isabelle温柔地重复着，她露出一个歉疚的微笑，在让他安心这方面毫无帮助，“去和他谈谈。”

 

“那又会有什么好处呢？”Alec咬紧牙关，“我会失去他，Izzy。即使我不能像我所希望的那样得到他——”大声承认这点给他的脑海里留下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袋里解锁了一样，但当一切都应该突然变得清晰时，一切似乎又不再有意义，“——我不能失去他，”他小声地说完，“即使我不得不把感情埋藏到它杀死我，我不能失去他的友情。”

 

Isabelle打断了他，她恼火地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Alec咽下一声痛苦的呻吟，因为那只会让她更满意。

 

“你这个该死的笨蛋，”她喊道，尽管她以某种方式设法压低声音，提防窥探的耳朵们听见，“他也爱你。”

 

Alec的第一反应是去否认，或者叫Izzy别再取笑他，但Izzy决不会如此残忍。反之，他开始思考她的话。

 

如果它们是真的呢？如果Magnus也有同样的感觉，他们在逃避对方上失去了这么多年本可以拥有彼此的时光？

 

有太多问题在他脑海里旋转着，某种程度上，他知道所有的答案都在Magnus那里。

 

尽管Isabelle似乎对她的主张很有信心，他也不会从中得到任何确认，除非他和Magnus谈一谈。

 

“操它，”Alec低声咕哝道，“我要去找他谈谈。”

 

Isabelle蹦了起来，热切地鼓着掌。

 

“去亲傻那男人。”她叫道。

 

他试图翻个白眼，不过那被逐渐浮现在他脸上的微笑赶走了，笑容让他的嘴角向上抬起。他以一种他确信一面对Magnus就会泄气的自信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用眼睛扫视过房间。

 

Magnus无处可寻，他开始穿过房间，挤过聊得正欢的人群，他们中的大多数都醉到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用手肘挤出了一条路。

 

他在通往海边的后门口找到了Magnus，他的心脏在胸腔里跳跃了下，紧接着整个粉碎。当他看到他并不是一个人时，正缓慢建立起的希望瞬间被溶解。

 

Camille也在那里，一只手放在Magnus的胸口上，距离近到无法把那当成单纯的举动。Alec等了一秒，两秒，三秒来看Magnus是否会推开她，但他没有。他的信心完全破灭了，并不是因为他所想过的原因，某种程度上，他所希望的。

 

Alec叹了口气，Camille的目光突然提起直视进他的双眼。她露出一个得意的假笑，朝他眨了眨眼，Alec在她能从他的挫败表情里得到满足之前转身离开。看在显然他的感情是那么明显上，她的蛇眼不可能察觉不到。

 

Tessa在他能离开前看到了他，他低声诅咒着。

 

“你要走了？”她问，仿佛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似的。

 

他点点头，不确定是否能信任他现在的声音。

 

Tessa皱起眉头，扫过她的肩后。“Magnus在哪？”

 

“Magnus在忙着庆祝他的大胜，”Alec回答道，太过于认知到他现在听起来有多暴躁，“我确定没有我的陪伴，他也能控制住自己一晚上不干愚蠢的事，或者不干愚蠢的人。”他沉默片刻后添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克制的恶毒。

 

Tessa似乎既惊讶又有歉意，当他观察她时明白了过来。

 

“你也知道，”他低声说，“有人不知道吗？”他问道，声音提高，他恼火地把举起双手。

 

“Alec——”

 

“不，”  他厉声说，打断了他确定会是闪烁其词的道歉，“操这个，操所有这一切。”他咆哮着，大幅度的手势打向她身后的房间。

 

他没有等待一个回答，他的长腿让她不可能跟得上，尤其当她穿着一条似乎比她在颁奖礼时穿的更不实用的裙子，全是紧身材料和复杂的白色蕾丝。

 

Alec跳进他找到的第一辆出租车，他快速给Isabelle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累了在回家路上。他痛苦地意识到他明天将要忍受她典型的审问之一。

 

手机上的Twitter图标似乎在挑衅地盯着他，他在能阻止自己前打开了它，它直接显示出之前没有关闭的页面。

 

@bane_hoe 所以，我们能否达成一致，Magnus的助理完全爱上了他？幸运的男孩。

 

“操你，”Alec对着他的手机说，几乎抑制不住把这句话回复给他们所有人的冲动，“操Magnus Bane。”他低声添了一句。

 

出租车司机明显地通过后视镜瞄了他一眼，眼里有些担忧，但Alec已经远远不会去关心了。

 

@banecourt_rises @bane_hoe 不过Magnus无疑是属于Camille的。

 

“也操你。”他总结道。他在自己将要把手机扔出车窗被身后车辆碾碎前关掉了它。

TBC.

*Banecourt是粉丝给Magnus和Camille起的CP名。推特ID就不翻译了，可以看一下都蛮有趣的~

*新年假期过完了，三次元在召唤_(:з」∠)_ 以后的更新速度肯定不会有之前那篇那么快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还请见谅=3=